【all闲】北齐的宝贝儿们

 *范闲被小言公子一刀捅死,而后重生在澹州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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肚腹被利刃捅穿,这一刻,范闲才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可怕。

 


那是刺骨的寒凉。如同溺水般窒息的难受,他动弹不得,就好像是重新回到了上辈子患着重症肌无力的感受,绝望而无助,偏偏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,每一处的疼痛都无比清晰,口中的铁锈味令他恶心。

 


意识似乎被潮水淹没,极致的冰冷与麻木让他瑟瑟发抖……

 


所以,当他以八九岁的身体站在澹州老家的大门前时,瞪着自己的小手手,万般怨念地喊了句fuck you。

 


范闲他叔站在门旁,表情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冰冷:“何为法克尤?”

 


狐狸崽子捂脸叹息,打了个哈哈使劲忽悠五竹:“嗯,嗯,就是指今天天气很好的意思。”

 


机器人叔叔点了点头,不再询问。

 


范闲挠挠头,京都他是不想去了,也不想再见什么陈萍萍、李承泽了。他决定了,此生要把吃喝玩乐作为人生第一目标,再把习武作为第二目标,有空就多发扬发扬中华民族文化的火种,顺便让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滚蛋。

 


小崽子眼睛骨碌骨碌地转,一看就不是在想什么好主意。小狐狸一番权衡利弊——哪个国家比较丰饶之后,一条腿豪放地跨上小板凳,扬起手臂双目放光:

 


“叔,咱们去北齐投靠庄墨韩!从今往后,就由爷带你混了!”

 


五竹点点头,没什么感情地吐出一个“好”字,也不问原因,起身就给小崽子收拾包袱去了。

 


两人白天赶路,晚上练武。由于范闲上辈子就已经练过霸道真气,有了很多经验,于是现如今的修炼速度要比之前快上百倍。

 


有了上一世滕梓荆的悲剧,范闲如今越发抓紧习武起来。以前练功时总是会想着偷点小懒,现在小狐狸咬紧了牙,迎着棍棒冲上前。连睡觉时,都会运行霸道真气,保持清醒,抑制情绪。五竹惊讶于他态度的改变,竟破天荒的偷了两只烧鸡犒劳小孩儿。

 


范闲正一点点变强。

 


等到了北齐上京城,狐狸崽子瘦了不少,体内真气却精进一大截。

 


范闲让五竹在暗中保护自己,不要现身。他自己一个人根据上辈子的经历找到了庄老先生家,结果被一家仆拦住了去路,还差点被人家用笤帚疙瘩给打出来。

 


行啊,不就是看爷穿得破烂嘛!

 


他身旁有一小公子,清俊隽秀衣着华贵,长得倒是颇为好看,人家大摇大摆地不用通报就进去了。

 


那家仆看范闲呆呆地看着刚进去的小公子,不由讥笑:“臭小子,你看什么呢,人家身份尊贵,就你这样的?”他把范闲上下打量一番,“还是别想了吧。”

 


范闲一愣,他刚刚觉得那小公子长得有点眼熟,才多看了两眼。但是,像这种权贵身份压人一等的,自以为是的虚荣嘴脸,当真是令人厌恶。

 


他现在有点理解,为什么自家老娘要立志做到众生平等了。

 


不过没事。给爷等着,一会儿就让你脸疼,哭着喊着叫爸爸。

 


“请给我纸笔和墨水。”八九岁的小孩子站在台阶上,却有一种凌然而不可忽视的气质。

 


家仆惊奇地看着他,最终没有多说些什么,把东西往他面前一扔,站在一旁,铁了心地想看这“乡巴佬”出丑。

 


一个小屁孩,能写出什么好诗来?

 


一首诗很快就写好了,家仆从范闲手中夺过纸张,看着那狗爬的字不禁嗤笑一声,漫不经心地笑着读道:“空山新雨后,天气晚来秋。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……”读到后面,他的笑声越来越小。

 


“竹喧归浣女,莲动下渔舟。随意春芳歇,王孙自可留。”

 


不是他不想写“万里悲秋常作客”,七八岁的小屁孩,能吟咏“鹅鹅鹅,曲项向天歌”,那叫神童;要是张口闭口万里悲秋百年多病,那不是孩子,那是天山童姥。看似是个正太,实际上是个老鬼,心上划了三百六十五道裂痕,每道裂痕上都书写着春夏秋冬四字,沧桑到妖。*



噫,想想就恶心。



那家仆虽是下人,但跟着庄大学家久了,自然也会吟些诗句。在范闲的脑回路百转千回的这一刻,他已经将此诗细细嚼读几遍,不由双目发光,面含喜色。



“好诗,好诗!”



家仆终于开始摆出正色,端端正正地朝范闲施了一礼:“方才是小人多有冒犯,还望见谅。”他拿着这首诗走进学士府正堂,不一会儿,就有人通传范闲进来。

 


庄墨韩坐在大堂正中,这时的他正是耳顺之年,白衣飘飘,满面红光,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。

 


还没等到庄先生发话,一旁的小公子倒是向他眨眨眼,小声问道:“哇,你的诗写得可真不错,我叫战豆豆,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
 


战豆豆?北齐小皇帝战豆豆!

 


怪不得,身份超然,尊贵无比,学士府大门随便进!

 


不对,战豆豆此时应该尚是太子,却是唯一的皇子,故而门客众多,权势广大。

 


若投身于战豆豆门下,前途定会一片光明。

 


不过,他并不想参与权谋之术,做个逍遥浪人便是极好。

 


鉴查院应该有眼线一路跟着他吧,没关系,他不会再回京都了。

 


狐狸崽子脸上挂着笑,那是见到故人后真心实意的笑容:“在下范闲。”他朝战豆豆行了一礼,又面向庄墨韩。

 


“听闻庄老先生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,特此前来拜谒。今日一见,果然如此。不知庄老先生这儿是否缺个门客?”

 


庄墨韩点点头,举手投足间稳妥而优雅,声音不大却很认真:“小范公子诗作的极好,年级轻轻就能有如此文采,往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的,做门客未免屈才,”他顿上一顿,“不知可否成为我的弟子?老夫虽日渐衰老,但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,还能教一教小范公子。”



不知为何,他庄墨韩这一生阅人无数,可在看到这个年轻人的一刻,汹涌的感情似乎要喷薄而出,含着欣赏、敬佩、喜爱以及不知从和而来的歉疚……



投缘,真的是一眼投缘。

 


范闲一惊,兜兜转转,这个老人又一次将自己的衣钵传承给了他。范闲对着老人郑重一拜:

 


“这是在下的荣幸。”

 


庄先生满意地点点头,又看着范闲,语气坚定:“小范公子写诗极佳,就是这字……”范闲真的是脸都绿了,战豆豆在一旁笑出了声。“还有待改进呐。”

 


从此,范闲走上了疯狂练字的苦逼生活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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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下一章 


*出自原作《庆余年》范闲的想法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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