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归（再见啦）

*范闲被小言公子一刀捅死，而后重生在澹州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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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萍萍十万火急地赶往宫里，带着范建。

 

 

他的算计、他的棋局被人一并掀翻，摔碎，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想象。

 

 

当他们见到庆帝时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正细细打磨着他的铁箭，见他二人来了，遂漫不经心地挥挥手赐下座位。

 

 

待到陈萍萍讲了第一句话，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下来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射向他的老部下。

 

 

范闲跑了。

 

 

南庆皇帝抬抬眸，看似随意地开口，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层慵懒下藏着的是十足的愠怒：“哦？他跑去哪儿了？”

 

 

“回陛下，范闲，去了北齐。”

 

 

哐当，还未定型的软铁箭尖被用力过度的磨刀石撞得弯钝，庆帝冷哼一声，将他磨了半个月的铁箭掷入废篓内。男人毫不心疼地擦擦手，抖抖袖子一屁股坐到软榻上，眯起眼睛：“老五带他跑的？”

 

 

“是的。”陈萍萍低下头，眼中情绪晦暗不明。

 

 

不在南庆，也是好事。

 

 

庆帝的目光幽深几分，冷冷地看了二人好一会儿。若是普通朝臣，此时应被这瘆人的神色看得瑟瑟发抖，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。可惜在座的各位无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绝世老狐狸，一点都不慌张。这两个人，一个埋头装无辜，另一个，直接迎着他的目光和他对视上了。

 

 

范建定定地看着南庆皇帝，语气中深含不满：“陛下若不是要将范闲养在澹州不闻不问，他怎又会远赴北齐！”

 

 

庆帝一拍桌子，不怒自威：“放肆！”

 

 

司南伯全然不怕，语气依然激烈，争锋相对毫不相让：“难道不是吗？陛下，他可是你的儿子啊！如今闲儿去了北齐，那就成了齐人，往后想再回庆国就难了！”

 

 

“你还知道他是朕的儿子！”言外之意是你瞎操些什么心。

 

 

“陛下息怒。”陈萍萍摇着轮椅，恭恭敬敬，只是那尊敬未达眼底：“臣已派了眼线跟随范闲，一路上发现他成为了北齐大家庄墨韩的关门弟子，目前尚在监视中。”

 

 

“把他的近况报来听听吧。”

 

 

……

 

 

 

一晃许多年过去，南庆皇宫一片清清冷冷，徒留庆帝一人孤坐龙榻，寂寥无味，偶尔对着叶轻眉的画像自言自语，更多时候是想着怎么榨干范闲的利用价值；鉴查院依旧阴森冰冷，了无人迹，陈萍萍坐在小蓝花前默然不语，一边为复仇筹谋划策，一边焦急地等待着范闲最新的消息；范府才女若若初长成，又新添了个小儿子，倒是热闹一片。

 

 

而在北齐，范闲和海棠朵朵成了东宫伴读——战豆豆最信任最要好的两个朋友。

 

 

范闲：我就是想写写书，结果写着写着就被太子盯上了……

 

 

范闲当年被战豆豆挑中，和海棠一并被拉进宫去。北齐向来看重读书人，而他本是想在宫中傲气一点好让上一世的太后、如今的皇后厌烦，结果画“犬”不成反类“虎”，他看似直来直去的性子反而得了皇后赏识，说他这个人有风骨，有文采，性格也好，应是“忠臣良将”，可以结交。

 

 

范闲：？？？

 

 

当然，最重要的一点，皇后也是《红楼梦》的忠实粉丝。

 

 

到底圣命难违，他想远离权力场，奈何自身魅力过大，实力不允许啊！他说这话时，战豆豆翻了个白眼，海棠朵朵直接上手，暴揍其一顿出气。

 

 

但他不知道的是，老皇帝也在幕后观察过他，待到人散尽后对着皇后只说了一句话，神情凝重无比：

 

 

“*若是叫上齐国所有的八岁孩童站在一起，范闲必定会躲在最后面，但他一定会被别人注意到。此人若是在其籍籍无名时杀之倒也方便，只是他已成庄先生、国师先生的弟子，气候已成，奈何不得了。幸好他是我北齐之人，我大齐气运或可有救。此子并非池中物，日后切不可与之为敌。”

 

 

皇后是个聪明人，听了这话很慎重地点点头。

 

 

这的确是个正确的决定，北齐做了一笔世上最划算的投资。只是众人皆不知，范闲，乃南庆皇子，龙腾九霄，终究是留不住的。

 

 

只有真情，是拴住他的唯一办法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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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六月，高温的前奏。

 

 

范闲和海棠朵朵二人跟在北齐国师苦荷身后，苦荷进了正殿与老皇帝商讨要事，两位少年则在皇宫里蹦蹦跳跳，四处闲逛。

 

 

“何人在此？”

 

 

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，眼前的少年不过二十出头，却以乌羽冠束发，腰处斜揽了条玉犀带，想来必定是个高官。如此年纪便位高权重，前途定然无量。

 

 

少年仗剑拦住了过道，薄唇紧抿，目光如炬审视着范闲和海棠朵朵。

 

 

范闲上前一步，将比他小一岁半的海棠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，抬眼对上少年的双目，眸中澄澈一片，坦坦荡荡地一笑：“我们乃是国师苦荷的弟子，不知先生是……？”

 

 

沈重被他那个笑容晃得眼花，神思一阵荡漾。沈家世代高官厚禄，他少年权重，不知多少人巴着抢着讨好他。他见过无数笑容，有惶恐的，有恶毒的，谄媚的当然是最多的。除了尚且年幼的小妹曾对他单纯一笑过，他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从别人脸上看到过如此干干净净、不带丝毫利益的笑容了。

 

 

眼前的男孩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，面容清隽，身姿挺拔，容貌尚且稚嫩，面部棱角还未长开，却不难看出将来的俊美。

 

 

沈重的脸有些红，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，他想。

 

 

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，对着二人点了点头，算是认可：“原来是国师的弟子。在下宫中锦衣卫副统领，沈重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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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章 

*出自书版《庆余年》中费介的话，有改动。

下一章，关门，放虎子！